長榮集團總裁張榮發從一個小小船艙事務員,一路創下遍布全球的海空運王國,自認最重要的一件事,是 過人的意志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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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證過張榮發成功戒菸的友人,就很清楚「意志力」所指為何,都認為董氏基金會沒找他去當代言人,真是「社會的損失」。

早年出海,船上沒什麼娛樂設施,船員菸酒相伴,是茫茫大海中的一大消遣;創業後,白天張榮發的辦公室訪客川流不息,主客間為彼此點上一根菸,似乎就能心意相通;夜幕低垂後的應酬,放任雙指間氳開的菸圈彌漫,也成了天經地義的圖像。

抽了二十多年,香菸慢慢從大海上的慰藉,變成忙碌生活的必需品,張榮發的菸癮也隨事業版圖日日加重;一天至少得抽上兩包,直到四十年前的某一天。

1970年代的某個夏天,張榮發到東京進行例行性的身體檢查,在跟北品川醫院的院長聊天時,順手點燃一根菸,當時那位院長抬頭看了他一眼,隨即冷冷地丟下一句:「文明人沒在抽菸的。」張榮發當下如晴天霹靂,心想:「伊的意思,我不就是野蠻人!」

當天走出醫院門口時,張榮發如同為事業拍板定案,毫不遲疑地掏出口袋裡的香菸與打火機,直接扔進垃圾桶裡。

「那時我的辦公室在五樓,總裁有一天突然跑下來,手上抱著五條三五牌的香菸,一股腦放在我桌上,」已經退休的長榮集團老臣阿不拉到現在還記得,張榮發當時撂下令人印象深刻的兩句話:「我要當文明人,不怕死的儘管拿去抽!」

從那刻起,張榮發沒再抽過一口菸。

一般老菸槍想戒菸,多少得依賴外力輔助,問起張榮發如何戒菸,他說:「沒沒沒,我都沒靠藥物或是橡皮糖,喊戒就戒,沒在回頭的。」「文明人」就像刻在他腦內的關鍵字,只要菸癮上身,或者有人遞菸,這三個字就會立刻浮現在腦海裡,提醒自己堅持下去。

「一開始很難熬,最可惡的就是有個朋友,每次去美國,就硬把菸塞到我面前,說什麼來一支啦!」張榮發受訪時表示,後來他對朋友拍桌說:「當場就(用日語)罵了一句巴格野魯(混蛋)!往後的四十多年間,我從未動搖過!」

張榮發每天在沐浴完後必定「站上體重計」。

他很自豪地說,這二十年來,他的體重都維持在六十六公斤上下,六十六這個數字似乎又成了他腦內的另一個關鍵字。

如果要問張榮發這一生有什麼是戒不掉的,大概就是甜點了。冰淇淋、紅豆餅、古早味甜粿,張榮發全都愛,「不過只要體重超出關鍵數字,就要馬上忌口,人要有自制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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